班巴

班巴的哨声

凌晨五点半，体育学院的旧篮球馆里，只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中回响。班巴站在三分线外，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运动衫。这是他连续第387天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——去年校际联赛的致命失误，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
那场决赛的最后三秒，球队落后两分。班巴在底角获得空位，接球、起跳、出手——篮球在筐沿转了三圈，最终滑了出来。终场哨响时，他跪在地上，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。

从那天起，这座尚未苏醒的体育馆成了他的修道院。每天五百个三分球，雷打不动。队友们叫他“偏执狂”，教练劝他“要学会放下”，但班巴知道，有些失败需要被四百个清晨慢慢稀释。

第388天，班巴在完成第四百个投篮后没有离开。他走到当年失手的位置，轻轻放下篮球，然后走到场边，第一次坐在了观众席上。晨光透过高窗，在木地板上切出明亮的几何图形。那个曾经让他恐惧的角落，此刻安静地躺在光影之中。

他突然明白了：体育最深的教诲，不是如何投进关键球，而是学会与投失的球和解。失败不会消失，但可以被安放在生命里适当的位置。

班巴站起身，最后一次吹响哨声——这次是为自己吹响终场哨。他走出体育馆，初升的太阳正好。明天他还会来训练，但不再是为了征服那个角落，而是因为篮球本身在召唤。

有些比赛早已结束，有些胜利才刚刚开始。在漫长的自我赛跑中，他终于学会了在哨声之间呼吸。